时间:2023-05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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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5年7月间,我多次奉命到高明老香山护送伤员到合河医疗站治疗,大都顺利完成任务,但在护送郑虹同志时却连出风险。当时,郑虹同志腿部受伤,不能走路,需用轿抬。两名轿夫是在当地雇请的农民。行前我对他们说,新兴东利嘴可能有国民党哨兵检查,只要不停步休息,淡淡定定的走过去是不怕的.问他们够不够胆,他们拍着胸膛,口气坚定,我也就放心地让他们抬着郑虹下山了。这次同行的,还有黄仕聪的爱人和一个卫生员跟随,很象阔佬娶妾侍的样子。开头很顺利,但到了东利嘴桥边,轿夫便惊慌起来,要我另请人抬。此时此地,这是根本办不到的,我只好给他们壮胆。做了一会思想工作后,轿夫才答应抬下去。我们继续往前走,转过山嘴,东利嘴就在眼前,那里果然架起了两挺机枪,有10多个穿黄军装的家伙扛着枪在来回走动。我正要回头示意,谁料轿夫已放下轿,蹲在路边,怕得面青嘴唇白,浑身瘫软,已无力走动。在距敌兵10多米远的地方停轿是十分危险的,一检查就会露底。这怎么办呢?在这个紧要关头,我努力保持镇定,见到茶亭边人来人往,有吃饼的,有饮茶的。我急中生智,也走近茶亭,买了一大包饼和两壶茶回来,对轿夫喊:“来来,吃个饼,饮杯茶,歇歇脚再走也不迟。”我说完走近轿去,向郑虹通了情报,要她做好思想准备,然后把茶水、饼食放到离轿不远的树荫下,让轿夫们吃。我又强作笑脸,走上前去迎接向我们走来的两个敌兵,说:“来来,请两位大佬赏赏面,过来抽口烟,饮杯茶,吃块饼。”我一边说好话,一边送茶、送烟、送饼。这两个兵痞大模大样的,见烟就抽,见茶就饮,见到饼简直是饿狗见到屎,立即你夺我争,狼吞虎咽起来,早把检查一事忘个精光。等轿夫吃过饼,饮过茶,恢复了元气后,我去还茶壶时,立即吩咐轿夫说:“吃饱了,歇够了,就先走一步,我随后就来。”轿夫会意,抬轿起步。哨兵见我们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经过,也不理会。原来他们扛枪放哨,只是做个样子吓人,并无真心为主子卖命。
过了东利嘴,我不走大路,赶紧横过左边山坳,直奔五和市。这时,我们才放下心来。两个轿夫不好意思地说:“好在老甘,不然就成问题了。”他俩的话,引得郑虹等人都大笑起来......
当天下午四时许,我们一行5人到达荔枝岗交通站。叶沃森同志出去了,只见交通员梁锦昌同志。我同他一起把郑虹、卫生员以及黄仕聪爱人安置好,打发轿夫回高明去。晚上,我们在荔枝岗的一间杉皮屋过夜。第二天五更时分,我从梦中惊醒,听到有阵阵哨音传来,于是赶忙起来,从杉皮墙的间隙往外看,不久,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一队敌兵走进村来,再看看后山,也见有人走动。过了不久,又听见拍门声、呖喝声、哭喊声传来。这时,郑虹同志为了保护我,叫我冲出去,说自已牺牲就算了。我坚决表示不能这样做,并希望大家沉住气。又过了一会,见邓土(村中甲长,倾向革侖)走近屋边小声说:“集中查户口、查壮丁,不要怕、不要怕。”我听出这是向我们递话,叫我们放心。我们也就只好呆在屋里等候讯息。从5时等到10时,才远远听到邓土说:“长官, 我们小村小户,就是这么几间房子,俗话说,单眼佬睇戏,一眼睇到底啦!还是先进屋饮茶、抽烟去吧!”跟着,便听到散队声。大约到了中午12时,邓土才来告诉我说:那些家伙都是为了敲竹杠的,没油难脱锅,吃了一餐炒粉, 要了几担谷钱才肯溜走。我听后松了一口气,高兴地对邓土说:“你做得好,我们感谢你,所用谷钱我转告部队还你。”邓土点头而去。我们化险为夷,终于把郑虹同志、卫生员连同黄仁聪爱人一起安全送到合河医疗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