贞元十九年(803年),韩愈任监察御史。当时关中地区大旱,百姓流离所失,苦不堪言,一时之间更是饿殍偏野。韩愈亲赴灾区,目睹百姓如此,韩愈痛心疾首。但此时京兆尹李实却瞒报朝廷,更说关中粮食丰收,百姓安居乐业。
韩愈焉能沉默?韩愈化愤怒为文章,一篇《论天旱人饥状》直达天庭。
他知道,这一文未必会有用,他也知道,这一文也可能让他革职罢官,但是他不能退!
果不其然,韩愈反被贼咬一口,更被贬出京城。
但有些事,他不能坐视不管。
元和十四年(819年),唐宪宗敬迎佛骨于长安,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人言佛。
这怎么行?!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啊!
这事儿韩愈得管。他上《论佛骨表》,驳斥“迎佛骨之荒谬”,言“佛不足事”!更是怒怼宪宗,高寿者非因信佛;信佛者常多祸乱。
韩愈深知此文一出,自己必定大难临头,在文末他写道,“佛如有灵,能作祸祟,凡有殃咎,宜加臣身,上天鉴临,臣不怨悔。”
他是无怨无悔,尽管此文给他换了个潮州刺史。
从长安到潮州,何止千里?他出京城,侄儿韩湘前来送行,韩愈于悲愤之际,写下这首名流千古的《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》,窃以为为韩诗第一。
一封朝奏九重天,夕贬潮州路八千。
欲为圣朝除弊事,肯将衰朽惜残年!
云横秦岭家何在?雪拥蓝关马不前。
知汝远来应有意,好收吾骨瘴江边。
这首诗我常读之,每每读到“云横秦岭家何在?雪拥蓝关马不前”这一句时,总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,去想——大雪纷飞,韩愈立马蓝关。他回望长安,心头愁绪万千;远眺远方,前路生死漫漫。
韩愈以文入诗,文章宏博,犹如该诗,境界宽阔。
被贬又如何?韩愈还是一腔热血。
任职之后,见有鳄鱼行凶,危害百姓,韩愈又作《祭鳄文》,一句“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!”更彰显其出去鳄鱼之患的信心。
也许韩愈真是文曲星再世,文章动天,鳄鱼竟然从此远去,百姓更是欢呼,以为神也。
为民请命,知其不可为而为之,生死置之度外,这就是韩愈,你说他牛不牛?!